2017年12月19日 星期二

但願你們都比我幸福


半夜去便利商店取貨
店員的嗓音沙啞
一開始以為他只是故意搞笑
直到他給我發票,說謝謝
一樣啞著嗓子,才發現他是不得不

很想問他為什麼沙啞
前一天夜唱?去演唱會尖叫過度?
喝酒?還是哭過?
終究沒有問出口



回到家
聽起關於一夜情、關於未果的戀愛的一首歌

想著要不要分手
也哭了起來

從椅子上哭到床邊
從抽噎到哭得喘不過氣

他送我的柯基玩偶
就坐在床角看我
用它圓滾滾的大眼睛看我

想著要不要分手的時候
那麼可愛的回憶一直看著我

必須很努力 理性
才能告訴自己 那些
都是回憶了 不會回來了

5年的情感太過複雜
也必須很理性
才能釐清
有些事情我們需要共同承擔
不是他的錯



哭到壞掉時
想起活得非常亮眼的WXY曾說:
這些精采都是用非常不堪的過往換來的

想起Abby
受過傷的她曾跟我說
「我不相信愛情,但我相信妳跟他可以走下去
如果哪天他做了對不起妳的事,我一定會非常生氣,找他算帳」

想起那個全家店員
但願你是快樂的夜唱,才沙啞了喉嚨
但願你是在演唱會歡快跳躍,才沙啞了喉嚨
不需要喝酒
不要哭

但願你比我幸福



2017年11月20日 星期一

母親對他說:答應我,做一個平凡的人──陳芳明〈奔流入海〉文摘


遺忘是什麼?在漫長的生命過程,遺忘遠勝於記憶。縱然記憶是何等豐富,但付諸遺忘的還要更多。凡負載記憶的,也同時要負載悲傷與愉悅。

  • 篇名:〈奔流入海〉
  • 作者:陳芳明
  • 書名:散文選集《散文類》,選自《昨夜雪深幾許》


1.

醫生證實是典型的艾氏海默症時,母親的時間意識已呈扁平狀態,她再也分不清楚什麼是過去,現在,未來。

遺忘是什麼?在漫長的生命過程,遺忘遠勝於記憶。縱然記憶是何等豐富,但付諸遺忘的還要更多。凡負載記憶的,也同時要負載悲傷與愉悅。記憶在哪裡,生命的全部重量也就在那裡;情感的重量,慾望的重量,權力的重量,聲名的重量⋯⋯都必須由一個小小的人格支撐起來。

相對於記憶,遺忘是不是一種解放?遺忘是空白,是永恆的靜止,是和諧的最高存在。從痛苦、矛盾、折磨、衝突的記憶出走,遺忘將是無重量狀態的遠行。


2.

在親情與家國之間的拉扯,撞歪了我三十歲年代的航行方向。

參加海外政治運動,不免是帶著知識份字的愧疚。經常告訴自己對台灣抱持罪惡感,如果能夠以行動介入,對自己的譴責當可減少一分。我虛構一個藉口,告訴母親在洛杉磯找到一份工作。那種善意的謊言,畢竟經不起檢驗。不久之後,母親就請大哥捎信給我,暗示有情治人員開始定期拜訪。

我為《美麗島週報》撰稿時,使用三十餘個筆名,為的是避開鷹犬的耳目。一九八二年,母親託朋友從香港寄給我一捲錄音帶:「你在那裡所做的一切,我都可以理解,要健康過日子,不必擔心台灣的家人。」


3.

選擇涉入海外政治,完全是來自我對台灣歷史的覺悟。美麗島事件發生後,我見證了同樣的命運又重複鑄造。父兄的前行世代若不能卸下政治枷鎖,我已可預見,歷史的桎梏又會重現在我的世代。若是我繼續冷漠,任由未知的命運擺布,我的下一個世代想必還是接受精神的囚禁。

一九八三年夏天,父母旅行到洛杉磯與我相聚。父親選擇一個寧靜的下午,與我面對面坐在客廳,開始責備我不應該影響到家人的生活。他說:「警備總部說你是《美麗島週報》主編,寫了無數詆毀政府的文章。」又說:「調查局常常派人來家裡探訪,你能夠想像那種滋味嗎?」我背對著母親,但可以聽到她的啜泣。

父親滔滔不絕指責時,我確實覺得難堪。我總以為自己在追求歷史的答案,認為自己可以改造台灣的命運。但是在一切還沒開始改造之前,反而是家族的命運被我改變了。

父親大概說得極為疲倦,終於也慢慢靜止下來。我忍不住開口說話:「爸爸,如果你的時代已經解決了台灣的問題,我還需要做這樣的事嗎?」我又說:「如果你生在我的時代,我想信你也會和我一樣,做同樣的事。」

直到返台那天,我驅車送他們到機場。母親沿途都沈默不語,父親假裝欣賞車外風景。在海關門口,母親轉過身來,我才發現他早已淚流滿面。她接過行李,看著我的眼睛說:「芳明,答應我,做一個平凡的人。」

2017年11月10日 星期五

〈彷彿若有光〉


  有時候,母親會從一樓一邊喊我吃飯,一邊翻動鍋鏟,煎魚的焦香味像隻躡手躡腳的貓,婀娜緩步的爬上木頭階梯,來到我的房間,佐以遙遠遙遠,油鍋滋喳噴響的聲音,我在那隻貓的騷擾下賴床翻身,偶爾搔搔蚊子的癢包,低頻的廚房聲音持續,比熟睡的午寐更像夢境。



  離家之後,吹風機成了鄉愁的替代品。睡前,我總要開了吹風機,極為浪費電的放在床邊,伴著它嗡嗡運轉的低頻馬達聲,才能安然入眠。
  第一次離家住校,父親開著他的純黑老車,後車廂塞滿了不那麼名貴的家常物品,開進圍牆高聳的私立國中校區。他載來了純白的被單、亞麻色的床套,一家人在乾淨如新的空房內,大汗淋漓的為我布置好宿舍,那晚的臨別晚餐,我幾乎沒有記憶,心裡風雨如注的忐忑。隔天爸在校門口放我下車,那天晚上,我就不再回家。
  當晚,跟新認識的室友聊完天,爬上自己的鋪位,一床的潔白,冷若冰霜,沒有三層透天厝那燠熱的空氣,沒有樓下父親還沒睡的燈光,我不敢觸碰那被單,幾乎要留下眼淚,直到我在幽暗的燈光下,看見躺在床頭,尚有餘溫的紅色吹風機,我輕手輕腳的,旋開最低最低的風量,在嗡嗡聲中,睡著了。
  那晚,我夢見自己對於家室屋宇,最清晰的兒時記憶。
  小學,我的嗜好是午睡,下課後我就一直昏睡,直睡到穿透窗櫺的陽光,挪移了影子,直到亞白的陽光,成了刺眼的橘色夕陽,我才在全身黏膩中轉醒。
  有時候,母親會從一樓一邊喊我吃飯,一邊翻動鍋鏟,煎魚的焦香味像隻躡手躡腳的貓,婀娜緩步的爬上木頭階梯,來到我的房間,佐以遙遠遙遠,油鍋滋喳噴響的聲音,我在那隻貓的騷擾下賴床翻身,偶爾搔搔蚊子的癢包,低頻的廚房聲音持續,比熟睡的午寐更像夢境。
  大概是因為這樣的記憶,每次聽著吹風機的聲音,閉上眼睛,總有一種陽光明媚、寧夏靜好的感覺。雖然家裡和學校只有一河之隔,我也幾乎每逢假日就回家,但對於一個父母在家的屋宇的記憶,都仍是靠那傳送熱風的溫紅的機器,才能召喚出來。
  大家口中的噪音,對我而言,就像穩定心神的睡前禱告。
  大學離開家鄉,也把聽吹風機的睡前習慣帶來了台北。但大學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重心,和室友的感情總不再像國中、高中那樣如膠似漆,在狹仄的斗室,我和另外三個不熟識的男人分睡四角,有時我試圖講講話,打破沉默,但其他人好像天生失語,總是吐出簡單的句子讓對話完結。
  我心知,他們大概也不能理解我睡前的必開吹風機的陋習,不久後,我就趁交了女朋友,搬出宿舍。
  住在離學校大約10分鐘車程的住宅區,公寓多得像熱帶雨林裡交纏而生的巨木,一棟房子緊挨著另外一棟。有時,我和女友吃完晚餐回到租屋處,夕陽時分,總會聞到對面房子傳來煎魚、做菜的香味,那焦香有種大媽的意味、一種香死人不償命的氣勢。我們總是順著焦香味,調侃一下自己異鄉的身世,故作誇張的奮力的吸氣。
  雖然住處附近就是夜市,水餃、湯麵等熱食,都是下樓走幾步就能吃到,但跟那種能燒出一整條乾煎黃魚、香味旖旎、適合眾人齊聚的合菜餐廳,我和女友的學生身分還是負擔不起。
  因此,有了新住處、有了新的感情生活後,我漸漸有了另外一種睡前嗜好:檯燈。
女友是個對課業兢兢業業的女孩,平日的我總是翹課不去學校,她的課則多安排在早上,中午放學後,她總是會帶回來兩人份的便當,我們一起吃完,擠在狹仄套房的單人床上,相擁而眠,大約下午三四點,她會帶著焦急的腳步,踉蹌爬起來寫作業。
  深深依賴一個毫無血緣的人後,我才漸漸明白,對低頻聲響的睡眠依賴,其實跟家鄉相記憶無關,而是同一個空間裡「仿若有人」的感覺。與女朋友相擁午睡的時候,我不需要吹風機,單純的擁抱對方,就像抱著柔軟的小寵物,我總能很溫暖、很安緩的睡著。
  當女朋友先起床,坐到書桌前,那一盞檯燈的亮光,就成了吹風機的替代。我側身躺著,背對牆壁,看著她在桌前振筆疾書,檯燈的亮光,依著她背影的輪廓漫開,形成一種神聖的光暈,像中古世紀的聖畫,我緩緩閉上眼睛,那光芒仍在,安安靜靜的,微微穿透我的眼皮,為我的夢境開路。
  即將入眠,我知道遠遠的有個女孩,貓一樣,累了會跑回來擠到我身邊,與我一起緩步走進晴好的夏日夢裡,一同燒飯做菜,一起沾染滿身黏膩的汗味。

2017年11月2日 星期四

2017.11.1 我們一起看的展



我隨你走進很多藝術的現場,成為你追隨藝術路上的一片單薄剪影。我很榮幸。



臉書通知我,認識你已經六年了,如果不算斷了聯繫之後的時間,只有兩年。
臉書跳出的當然不會是你的照片,我們沒有合照、沒有對方的照片,一張都沒有。那是我們一起去看展,展覽的圖像。我們不約而同拍了這幅畫,有一陣子,這幅畫是我的手機桌布。
一個紅色的大笑臉,隨意塗抹般參差的輪廓,孩子握了毛筆那樣粗重筆觸,不完美,讓人心安。
我甚至不曾記得那個畫家的名字,上網搜尋,也什麼都找不到,它不夠有名、不夠刻骨銘心,我連下關鍵字都有點無所適從。
我與那畫,唯一的連結就是你。
以及,我們一起看的展。
一起去過地方,似乎總是麼潔白。
與那次展覽同場一個空間,中央擺了一長條白色展示櫃,裡頭鎮著一幅長長的書法作品,整個空間只有黑跟白,以及我的雜,我真的看不懂,但我記得那時的空氣,潔白、涼冷、純淨、裡頭有你。
還有一次,我們造訪一個河岸聚落藝術村,你問我有沒有聽過,我有點羞赧說沒有,內心憤恨自己的無知,然後你就提議,一起去吧。
違章人家與展覽空間錯落在臨案的小山丘上,穿梭其間,很像在躲貓貓,要拍你的時候,你用手遮住臉,照片只顯影出你的身體跟漁夫帽,還有周身灰白的泥牆。
我隨你走進很多藝術的現場,成為你追隨藝術路上的一片單薄剪影。我很榮幸。
只是藝術從未出現在我的文本裡。
為什麼斷了聯繫,不記得了,用以聊天的軟體已經遲暮,不再更新,也早就刪了,無法查詢是什麼為我們畫下了句點。最後的記憶是我走進你的宿舍,第一次進入男生宿舍,我探險一樣脫了鞋子、踩上你雙層木床的樓梯,你說我們很有默契,都穿了黃黑條紋的蜜蜂襪,記憶就定格在這裡。
在我生命的文本,你可能就是一個逗號,無法完結一個段落,無法帶來太多懸念、無法給與矯情的驚嘆,那麼平凡,但卻是下筆最用力最用力、筆痕深深印刻到下一頁的的那種,鏗鏘有力的逗號。
你結束之後,我花了一些時間,思考人生的下一句,該怎麼起筆。















2017年10月24日 星期二

〈日與夜的孿生〉


與她同睡在一張沙發的當下,這些我們在大學課堂裡、書裡,談論的結構的底層,成了一個個肉身,與我近身接觸,我們同樣有悲苦、有快樂,哭的時候一樣流下熱淚,睡的時候一樣流了口水。


  前幾天,參加一場記者會,邀請歐美駐台外交官,談談自己國家通過同性婚姻後的情況。
  令人感到違和的是,這場非常政治正確的盛大座談,辦在台北市信義區W Hotel。即使離我公司僅幾分鐘的步行距離,那棟艷色大樓坐鎮的區域,仍是我不敢、不曾,也不願經過的地段。
  無數次,從新聞裡聽到W Hotel,群交、吸毒、援交,許多難以被定義的性別戲碼在此上演,游走在父權的壓迫與解構之間。
雖然我已從全島最好的大學畢業,求學期間,開展出許多對於性別的省思,讓自己的大腦走向非常開放的路,但我清楚知道,因為從小母親、祖母的諄諄教誨,宜室宜家的傳統荊棘仍然死箍著我的下體,這樣艷色撩亂的場所,我沒有很多機會接觸。
  即使,我深知這是一個我非常敬佩的團體所開的正式座談,我也準備好一疊名片,打理好社交的、禮貌的口吻前去。眼見如此暗色調的大門,以及門裡,冷色裝潢與五彩的螢光燈,宛如夜店的門面,還是讓我手足無措到連門外傘筒都不敢碰。
  倒不是覺得門把有毒,或電梯按鈕沾有白粉,就是一種自然的人際分合。房屋大樓也有她的性格,如果擬人化,W Hotel大概就是那種穿著純白超迷你短裙,腳踩20公分亮面高跟鞋,染過的柔順長髮及腰,肩上披件男性的黑色西裝外套,妝容艷麗的女性。
  八樓的會議廳裡,仍燈火通明,這畢竟仍然是一家名為「飯店」的大樓,偌大的空間每一個椅子都上了純白椅套,服務生穿著制服端茶送水,白上衣黑裙子,非常周到、非常妥貼。場外雖然裝潢依舊,buffet間遊走的人士卻也都西裝筆挺。
  報到台的小禮品是手掌大的貼紙,繽紛可愛,還立了許多拍照牌,出自手繪風的畫家之筆。與整個暗色裝潢的場所,格格不入。
  我們這樣的人,習慣穿得整潔宜人,帶著熱情的頭腦,活在白天,而今彷彿,突然闖進一個夜的森林,僅隔幾根梁柱的其他層樓,一些活在黑暗裡更自在的生物,或許就在此出沒,用近身的吐納炒熱暗夜。
  兩種截然不同的生命,同時被裝進這棟大樓。
  但仔細想想,抽離人群,獨自寤寐、梳洗的時候,我們似乎又沒有那麼不同。
  曾和一位朋友的炮友一起唱KTV,她吸毒、援交。但在那個場合,我們唱同一首歌,微醺起來,我和她甚至在同一個沙發睡著。
  非常偶爾的這些時候,我輕輕碰觸到這些夜的生物,沾走一些磷粉。想起她紅唇沾染、投入歌詞的樣子,遂明白在一些暗色的裝潢下,那些磷粉有時能反射出跟太陽相仿的光亮。
與她同睡在一張沙發的當下,這些我們在大學課堂裡、書裡,談論的結構的底層,成了一個個肉身,與我近身接觸,我們同樣有悲苦、有快樂,哭的時候一樣流下熱淚,睡的時候一樣流了口水。
  看她唱歌,我好像看見一部紀錄片在我眼前搬演,醉倒的時候,我自己也陷進螢幕裡面。
  那場座談最後在一種非常白天、非常振奮人心的氣氛下結束,花了數小時坐著聽,我回去也沒有想打字記錄感想的衝動,也許隔天就忘記。
  但我記得的是,那天深夜,從八樓落地窗看出去,整個信義區全部濕透。那些非常都市化的、物化的街燈招牌霓虹車流,濕成一條條水淋淋的光彩。隔著玻璃看,我所來自的樸素街道,與那艷色的大廳,宛若孿生。

2017年2月17日 星期五

〈房內門外〉


Photo Credit:abednego ago @ Pixels CC0


    ──給弟弟

  一播起張懸
  我的房間
  海水蔓延

  而你在門外哼歌
  星空成色

  你仍有很好的年華
  仍能飛
  仍有閃耀的眼
  光年外,連星雲都看得見

  而我光踩著水
  便感覺救贖
  星圖銀河已經褪色
  唯有觸覺越來越敏銳
  地上軟軟的沙粒
  細微、流失
  水在趾間

  我曾走過門外
  你的路
  卻始終沒練好一首歌
  於是如今用播的

  等你學會完整的和弦
  我願坐下來聽
  你用生命翻唱
  我的青春


2017年1月28日 星期六

2017.01.29〈我夢過〉

以前腦袋會有聲音跟自己講話,講到一半跳出來的那個瞬間,意識到剛剛是在跟自己的幻聽講話是最痛苦的。 
──林奕含 

我夢過
然後醒來

太陽照常升起
我呆滯的平躺
在被子裡感到冷與悵惘

忽然意識到剛剛是夢
最痛苦
但仍然依賴這些
過活

那天之後
就知道再也不能相見
就算相見了
也要裝成萍水相逢

你輕輕掠過我的生命
卻就此占據夢境

生命裡
所有能對應無奈、遺憾與貪婪的意象
都是你


2017年1月21日 星期六

一本令人心肌梗塞的詩集 鄭琬融《一些流浪的魚》


在文藝營的接龍牆讀過琬融的詩
於是對她的詩集有著這樣的期待:
一如它的大小
剛好盈握
輕輕、薄薄一本 不致影響背包的重量
怎麼樣都不會凹到 能好好收藏
配合裡面深美的文字
讓手機沒電的車上時光成為一種享受

仔細展讀後
才發現這無法成為享受
不是每一首詩都那麼容易承擔

一如它的封面:
紫黑色、凝固的血、死亡、性愛、髒亂與醜惡

「我的新鮮有人要嗎/在市場的行情裡我是去核的果肉 果蠅圍觀」

我還是忍不住把它當成一本「性別」詩集
我不斷從字裡行間看見
一個女人的身影
一個害怕變髒、變醜
在愛裡卻無法逃脫凝視的女性

這是一本容易讓人心肌梗塞的詩集
尤其在這種冷天
每一個詞彙都是那麼死寂黑暗
結合起來的句子,卻讓人痛苦到能留下熱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