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8月13日 星期四

2015台新銀行玫瑰卡廣告


難得遇到一個深得我心的youtube廣告
聽到這個廣告的文案,讓人忍不住想要專心多看幾遍

台新銀行玫瑰卡‧有刺更有魅力 | 2015形象廣告《玫瑰女生-宣告篇》

●生理期我是女王,畢竟我在流血打仗。
●你只看到性別,我們看到愛情。
●要倒的不是男人,而是對女人的偏見。

三句簡單的廣告文案,不僅氣勢十足,而且一針見血

●生理期我是女王,畢竟我在流血打仗。

[反月事歧視]
這讓人想到不久前的英國女學生Kiran Gandhi月經來潮照跑馬拉松的新聞,月事歧視是社會上非常容易被忽略的一種現象,許多女性也在從小的教養下將月事歧視內化,視月經為一種骯髒污穢的生理狀況。FB網友Vivian Wu對這件事有很詳細的解釋

我第一次認知月事歧視,是在畢恆達《空間就是性別》這本書中,書中提到的「要是男性有月經」,很符合這個廣告文案想要呈現的感覺:
《內在革命》的作者史坦能(Gloria Steinem)寫過一篇發人深省的短文,叫做「如果男人有月經」。她提問:「如果突然之間,男人有月經,而女人沒有,那將會發生什麼事?」他認為答案非常簡單,月經從此就會變成值得羨慕,可以大肆吹噓的男性事件。男人會開始吹噓她的月經有多長、量有多少;社會將對男孩初經來潮進行標記,透過儀式或宴會來證明這個男孩終於可以長成男人,國會將贊助國家停經研究中心的研究,衛生棉相關用品將由聯邦免費支助。
軍人、右翼政客和宗教基本教義派將用月經(men-struation)來證明只有男人可以當兵(你必須自己流血才可以讓敵人流血),或者擔任傳教士(女人如何能為了我們的罪而流血?)。男性知識份子會認為女人不適合就讀數學、物理,因為女人如果沒有天賦去計算月亮和行星的週期,那怎麼可能掌握時間、空間、數學或測量?
 同場加映:Instagram月經圖審查事件


●你只看到性別,我們看到愛情。

[同性議題]
支持同性戀的理由,應該不必贅言了。
還需要理由的,這裡直接奉上朱家安〈婚姻平權地圖〉

●要倒的不是男人,而是對女人的偏見。

[女性主義]
這是我最欣賞的一句文案了,放在壓軸真的超級觸動人心。
從大三開始接觸女性主義,總是會遇到許多人認為女性主義就是要與男人對立,而且這麼認為的還不只生理男性,還包括許多女生,有時候真的讓人很洩氣。
女性主義與男性的對立中,最常被提起的就是「男生當兵」這件事吧,這時只好搬出性解放の學姊的當兵討論。雖然FB上的內容非常激進,但假如能讓台灣的性別狀況跟挪威一樣平等,要我用當兵來換我也願意。
我想對大部分的女性主義者來說,男性的權益是女權路上必然會不小心促成的。性別關係從來就不是截然二分:當我們覺得女孩子可以完金剛,同時就能接受男孩子也能玩芭比;當我們認為女性可以從是理工領域的工作,同時也就能理解也會有對文藝特別感興趣的男生;當我們認為女性可以陽剛,同實就能接受男性也能陰柔。女性主義真正的意義從來就不是打倒男性,而是讓所有人都能擺脫性別刻板印象,做自己喜歡的事、成為自己喜歡的樣子,自適自在的生活。


2015年8月9日 星期日

2015/8/9〈不能只怪風 專家:全盤檢討路樹養護〉


兩年前,颱風過境的隔天,我書寫了〈真實〉這篇散文,抒發心情。兩年後的今天,走在同樣的校園面對同樣凋零的草葉,是該分享些更有力的文章了


〈不能只怪風 專家:全盤檢討路樹養護〉


颱風來襲,各地路樹就倒成一片,造成樹木浩劫。專家表示,政府要全盤檢討路樹的養護機制,從一開始選擇樹種、植栽樹穴,到例行的修剪、健檢都要到位,否則只要風雨稍大,路樹就成了隨機殺人的凶器,也枉費投入大量心力種植的綠資源。
中興大學森林系教授王升陽昨天一早在台中市區記錄倒伏的行道樹,黑板樹災情最慘,興大綠園道兩側的美人樹、印度紫壇也慘不忍睹。他指出,樹倒與風速強勁很有關係,但倒伏的樹木根部幾乎都染病、腐朽,有些樹木外表枝葉茂密,樹幹也已空洞,其實相當脆弱。
王升陽建議路樹應以台灣原生種為主,黑板樹、印度紫壇都是熱帶樹種,抗病性差,容易被白蟻入侵腐蝕;只要花粉多、會掉落果實、有板根的樹種,都不適合當行道樹,會破壞人行道,也會侵害下水道。
大安森林公園之友基金會副執行長陳鴻楷表示,各地路樹的植樹穴太淺,只有一米寬、一米深,四周都是水泥,根系發展太淺層,加上根部若被腐蝕,形成頭重腳輕,不必強風吹,可能一碰就倒;近年新加坡、德國、日本等國已不再用單一樹穴,會把路樹底下打通,讓根系連貫,既增加呼吸空間,根系也越拉越長,強化抓地力,更耐強風。
興大森林系副教授曾彥學表示,目前縣市政府修剪樹木都外包給非專業者亂剪,其實修剪樹木就像髮型師剪髮,不同樹種修剪、鋸樹都各有方法,不是一律剃光頭、剪平頭,重點是修剪時要避免造成樹木撕裂傷,防止腐朽菌入侵,造成路樹病蟲害。


散文〈真實〉

真實


一出門,上弦月直入眼簾,掛在風雨過後的遠天,泛著杏黃色的光芒。在電視機前注視颱風的畫面超過48小之後,我終於忍不住走出門外,回到那個有溫度、有氣味的世界。
雖只是去學校圖書館,這一趟外出,卻彷彿重生一般。
這地方並不比墳墓大多少,我和男友的小套房。通風不良關係,我們習慣24小時開著冷氣,呆坐在電視機前看平面的倒樹、塌路、淹水災情,嚼一口熱辣的泡麵,接著轉到下一台瀏覽相似的平行的報導,厭煩了電視,就坐到電腦前,瞥過揭發工廠趁大雨前夕偷排汙水的臉書新聞,隨手點個讚,接著繼續瀏覽下一則,也許是點頭之交討拍的動態。墳墓內這9坪的小小心房,狹小得蹲踞在風雨之內,卻也空曠得像被排於風雨之外,強勁風勢的怒吼被氣密窗篩漏過後,都只剩下的薄薄的嘯喘。
真正的呼吸,從推開門看見月色的那一刻,才有了起伏。往學校的路上,風依然略強,公車窗外的暝暗視線遠比液晶電視中的色彩清晰,掉落的招牌、折枝的路樹、滿地的枝葉全都有了寬度和溫度。下車處,人行道上堆落一地枝葉,草葉斷折的死亡氣味於開門那刻迅速充溢鼻腔,抬頭看,行道樹的斷折處露出白白的木芯,在路燈中隱隱閃現。
走進校園,卻被眼前所見駭住,平常矗立路旁的樹木,被攔腰折斷,擋道路中。我和所有的行人一樣,帶著驚駭側身繞過這叢折腰的樹幹時,它巨大開展的樹冠,就近在眼前,即使橫倒,它依然高於我,一根幼枝擦過我的手臂,帶著雨水、以及涼冷的刺痛。走到停放腳踏車的位置,平時聳立停車處旁的白千層也斷折,一整排腳踏車就被埋沒在瀕死的巨叢枝葉中。遠處的千根榕,死狀更令人怵目驚心,它被連根拔起,傾倒在路旁,就在前天,我才經過那棵榕樹,到這裡來牽車,就在前天。
我開始擔心起,之前在學校啄洞築巢的五色鳥,那時愛鳥人士圈起他們巢居的樹木,深怕嘈雜的人聲嚇壞這美麗的稀客,這些嬌客和牠們的小幼雛,是不是安然度過了颱風?還有那幾隻,我常常在草地上餵食的小流浪狗,是否淋得全身濕透?學校的建築都鎖上後,牠們有地方避風躲雨嗎?
回家的車上,我腦中重播著所見所聞的災情:路上的斷枝碎葉,清道夫要花多久的時間清理?一包包的枝葉,要全數扔進垃圾車中想必又是一大工程;電視中那一幕幕及膝的淹水,一定很冷,鍋碗瓢盆都泡在泥水裡,居民會是怎樣沉重又無奈的心情;被揭發的河川聽說不是第一次被染色,真的沒有任何力量能遏止廠商的自私嗎?而我們身為消費者的需求難道又能免責?所有的見聞,好像都有了意義、因果,這些問題,都隨著門外的呼吸活了過來,從一團團灰黑沒有形體的混沌,漸漸明朗成一團團線球,在腦中延伸出無盡脈絡,直到家中。
關上門後,我又想起了,初出門時杏黃的鉤月:尖銳的形狀,卻柔和的色調。

在門外,那麼遠,但卻那麼真實。

──刊登於中華日報副刊102年8月20日

2015年8月5日 星期三

2015/8/5 不能做的更多

陪母親去買鍋具,往門市的路上,一個灰衣阿伯站在路口左顧右盼的樣子吸引了我注意。他的眼神焦慮,膚色黝黑,口中隱約有詞,我一度以為他是精神障礙者,幸好快步走過後,我與母親又折了回來。
問他,你是不是在找路?他神色焦慮問我們濱江拖吊場往哪裡走?他說自己的車子被拖吊了。我拿出手機,叫他別緊張,我幫你查,按鍵同時,母親與他慌亂的對話間雜入耳,他說自己是送貨的,貨一送完,回到馬路上發現車子被拖吊了,地上留有粉筆電話,手機錢包都在車上,要想辦法去濱江拖吊場,不知道怎麼聯絡公司,而且貨都在車上,貨一定要送完啊!我查了Google map,搜尋一結束,比例尺立刻縮小好幾倍,原以為是走路可達的地方,但原來濱江拖吊場遠在好幾公里以外啊,連捷運都要輾轉換車好幾次。
我忽然理解了他的慌亂跟緊繃的神情,我想一想,手中剛好有張之前撿到的悠遊卡,不知道該怎麼歸還給失主,又覺得不該動用。遂送給他,跟他說捷運出口在哪個方向。
他見我們掏出悠遊卡,神情更複雜,臉上的擔憂還沒褪去,好像既感激又不好意思又別無他法。我跟他說沒關係這是我撿到的,不知道怎麼用,今日送給你。他突然向我們快速地鞠了九十度躬,口中一邊叨念台語的「感謝、感謝」,似乎也不知道有甚麼更適合的話可以說。我們說你快去,去問捷運服務人員他會告訴你怎麼轉車。臨去前,又跟我們鞠躬,嘴裡唸著感謝,好幾遍。
我望著他焦急又想道謝的身影,想跟他說加油,但不知道怎麼表達。加油的手勢比到一半,我不知道這個老人會不會理解年輕人的手勢,又感覺,這他馬的根本不是他該加油的事啊。
我不禁為他抱不平:人家一個送貨員你拖他車幹嘛!人家貨品、錢包、手機都在車上,要是拖著掉了你賠得起嗎,恨自己沒有問那個阿伯的車號,想替他打1999申訴。
來的公車上我才正跟母親討論街頭的直銷、業務或誆錢的人。深知這個社會有其黑暗面,當街騙錢、搶手機的事情也在所多有,所以人人自危。我不知道阿伯在遇到我們之前問過多少人被拒絕多少次。高中也曾經因為沒有手機又超過相約的時間等不到同學,而怯懦的跟路人借手機,當時還穿著景美制服,就在離校一個公車站之遙的地方,被我詢問的女子卻依然警惕萬分。那種焦心無助,同時卻又得受人懷疑的心情實在難熬。
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做得更多,那個阿伯的身影,以及黝黑臉上的神情,整趟路縈繞腦海,一直未散,這是我覺得需要花時間寫下來的原因。我也不甚明白自己的情緒,有點憐憫又像是擔憂,這事情很簡單:非關人命、無關家國,但是對那個人來說卻可能是晴天霹靂,這世界的其他角落,或許正發生著類似的狀況,有人焦慮、無助、得不到認同,我卻不知道他在哪裡,不能做的更多。